【雷卡】丰饶之海（13-15）
出发去上海了，赶紧发个更新。
13.
雷狮踏进自己的办公室，果然看见沙发上静坐着已经在疗养院昏睡许久的向导。他捧着一杯咖啡看向窗外，眼神有些茫然。
“醒了？”雷狮走近，秘书给他端来一杯浓缩玛奇朵，他喝了半口就置在桌上。
卡米尔点头：“身体已经恢复了。”
雷狮也在沙发上坐下，习惯性翘起脚。他在等待卡米尔开口。面前的向导略微低着头，手里的咖啡还有一点热气，白雾散在脸上朦胧轮廓，使得他的侧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更多。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瘦小的人居然能承受雷狮狂躁期的精神吞噬。
“……我是来道歉的。”
雷狮了然，依旧问道：“为了什么？”
“上次的任务。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能力有限，你就不会失控。”
卡米尔醒来的消息，雷狮在上午就第一时间得知了。而现在已是夜晚时刻，卡米尔在这段时间内思考了什么问题，雷狮可以想到。带着毫无战斗经验的功能性向导去执行高级任务，他明白这背后的风险，但也希望由此能激发卡米尔的潜能。这才是雷狮的最终目的。
安慰是弱者抱团时才会做的行为，雷狮毫无兴趣，只是点头说：“好，我接受。那你找到自己的缺陷了吗？”
他注意到卡米尔握着咖啡杯的手在轻微颤抖，果然，卡米尔承认道：“因为我没有联结。”
雷狮满意地起身，从柜子中取出单子放在卡米尔面前：“明白自己欠缺的地方，就要学会填补漏洞。”
拿到向导面前的是熟悉的搭档申请单，每年卡米尔都会在哨兵这一栏填上“尚无意向”，然而这一次雷狮已经签上自己的名字，那龙飞凤舞的字体下面只有向导的签字栏是空白的。他看了一会儿，还是将它放在桌上。
“雷狮，”卡米尔斟酌着语言，说道：“我知道联结是最好的办法，但这是不可逆的过程。除非死亡，我们下半辈子都要一起度过。”
明明在讲述一件类同结婚的重大事项，可雷狮每次的言论都如此理智直白。放在过去，他一定是最适合政治婚姻的人选，可是现在……
雷狮看了他一会儿，嗤笑道：“你要和我讨论感情问题了吗？卡米尔，你居然也信这些。”
“——那你相信理智吗？”卡米尔立刻反问道。雷狮显然没预想到这个问题，取咖啡杯的手势一滞。他舔了舔嘴角，转而将手搭在卡米尔的肩上，将他推在身后的沙发垫上。
卡米尔逐渐习惯了他不按常规出牌的举动，这次近距离看见雷狮凑过来的脸不再慌张，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雷狮果然又吻了他，然而这个吻不像之前的浅尝辄止，他一上来就喧宾夺主地含住卡米尔的嘴唇，随后逐渐深入。两人唇齿相碰，呼吸也交叠在一起。这样的深吻，夹杂的情欲的苦甜味，像是某种旋律的前奏。
喘息的空档，雷狮说：“我只信我自己。”
卡米尔扯着他的袖子，两人又重新坠入海与沙漠的边界线，过了一会儿雷狮又低声说道：“我的脑子是颗定时炸弹。如果你要再加点感情进去……谁对我负责？”
向导的眼睛亮了起来，雷狮一遍遍抚摸着他的腰际。接不上气的吻让卡米尔的眼眶湿润，可这双干净的眼睛依旧毫无畏惧。他将手放在雷狮的胸口，指尖温热，但这是一个推开面前哨兵的动作。
“我可以做拆弹的人，但你要给我时间考虑。”
“七天。”
“一个月。”
“七天，不能再多。”
雷狮毫无让步的意图，卡米尔只得叹气接受。他发现自己遇到雷狮后就一直在被迫退让，这让他越来越不舒适。
没想到，这种不舒适感引发的冲突在十分钟后就猛地爆发了。
14.
五分钟后，雷狮忽然用谈论天气般平常的语气布置道：“三天后和我去执行任务。”
卡米尔措手不及，雷狮则神情自若补充道：“资料随后发到你邮箱。”
卡米尔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逐渐堆积的愤怒，忍耐着出声：“雷狮先生，我是隶属于第二分部疏导科的在职向导，上一次与您共同执行S级任务已经是跨区越级。”
“在得到我——或者我真正上司的允许之前，我没有义务听从你的调遣。”
“哦，关于这个。”雷狮悠闲地摸耳朵，宣布道：“我已经和丹尼尔沟通过了，明天通知就会下到你手上。”
卡米尔内心的警铃大响，保持平静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但在雷狮理所当然的表情里，他胸口的干柴隐约燃起怒火。这个人已经习惯了对所有人下达命令，横冲直撞破坏别人的规矩与原则。他好像在一层层缠丝，企图束缚卡米尔的自由。
卡米尔的愤怒就算通过简单的心跳和体温变化也能感觉到。但在这个时刻，雷狮依旧选择雪上加霜。
“忘了告诉你：后天开始，你将从第二分部调至总部突击科，”雷狮的手指朝下点了点桌子，补充道：“也就是，我的手下。”
卡米尔绝不是一个好解决的争论对象。他在争执中常常扮演沉默的角色，在对方以为自己已经要说服他时，才冷冷地讲出一两句最关键且最伤人的话，结束这场争斗。
显然，雷狮也是这样的。
十分钟前，办公室的气氛还可以用旖旎来形容，可短时间内风云突变，卡米尔心中的怒火被无限放大，陈列在两人中间无法动弹。
在卡米尔说完“我不同意”、雷狮紧接着跟了一句“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之后，两人陷入了漫长的对峙。一个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冷掉的咖啡，一个靠在办公桌上，恶狠狠地无声对视。双方都不肯退让，甚至连眨眼都不屑去做。
直到雷狮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雷狮也没有离开紧盯着卡米尔的视线，那双蓝色的眼睛里蓄满了固执与挑衅，让雷狮的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他狠狠按掉电话，首先开口。
“你不过是个离了我连共鸣都做不到的B级向导。”雷狮的口气非常吓人。他像在拷问即将被他杀死的敌手，但又夹杂了一点恶劣的自私。
卡米尔果然被这句话触动，眼睛深处渗透进一点冰碎，他将那点自尊心的痛感集合在一起当做武器，毫不留情地回击：
“而你是个没了我连狂躁期都无法度过的……失败哨兵！”
说完，他从那张他们不久前接吻的沙发上站了起来，嘲讽着向雷狮敬礼：“告退。”
他走了两步，雷狮在背后一字一句说：“带上你的申请单。”
卡米尔原地停顿了两秒，咬牙切齿着不知道在心底把雷狮诋毁了上千遍。他拿起搭档申请，本想当着雷狮的面撕毁，可疏导向导的本能还是提醒他不要过度刺激一个精神难以控制的哨兵，于是他头也不回踏出房门。
第二天回到分部，他的办公桌上果然躺着调离通知以及任务资料。他拿起它们，拍在丹尼尔桌上。
丹尼尔摘下阅读时佩戴的眼镜，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咬着下嘴唇的向导。他对这位得意门生的印象向来是如海般宁静，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这是总部的命令。”他思考着如何远离危险。
“您明明可以拒绝。”卡米尔简洁地质问道，他现在光是想起雷狮那张总是企图左右他平静人生的脸，就生气得几乎要发抖。
“卡米尔，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我在你身上看到无限的潜质与可能性。”
“……难道我的可能性，只有通过和雷狮搭档才能实现吗？”
如此决绝无助的问题，卡米尔却用最理智的口吻发问了。丹尼尔心疼地看着身前默默承受着压力的向导，语气温和地劝诫：“可你已经因为他而成长了。”
卡米尔无话可说。他无法否认。见到雷狮后，他精神世界中曾如荒地般悄无声息的海洋，如今开始规律地泛着波涛。空洞的内核渴望着被填满，从枯竭的汪洋变为丰饶之海。
它在呼唤着船。
“卡米尔，这是我替你做出的选择。至于最终的决定权，我尊重你。”
卡米尔手握门把，说道：“最后一个问题。”
“恩？”
“我是雷狮的弟弟。这件事您知道吗？”
“噢，”丹尼尔重新戴上眼镜，举起手里的阅读资料，恢复了往日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当然，我从你进学院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了。”
证明了自己的猜想，卡米尔叹了口气，面对这样圆滑的老狐狸，他也没有精力再去质问他这到底是不是他把卡米尔推荐为雷狮疏导的理由。他只能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丹尼尔笑着说：“你自己应该不记得了吧。那时候你刚离开福利院，瘦瘦的一小团来到我面前的模样。那样天生不服输的眼神，除了你，我只在雷狮眼里看到过。”
“你们也许性格样貌有所不同，可是本质真是一模一样。”
15.
卡米尔尊重丹尼尔给予他的选择权。他没有立刻拒绝掉调离通知，只是回复总部需要时间处理余下工作。至于任务，他不愿让雷狮觉得自己是在逃避，因此也没有推掉。
两天过后，他又重新乘坐上熟悉的私人飞机。雷狮在左边，依旧是一脸睡眠不足的样子，卡米尔托着下巴坐在右侧。因为之前的争吵，两个人皆一言不发，飞机上十分安静。直到接近起飞时刻，机上又登上两个人。
“老大，帕洛斯说这次有重要人物啊？！真的假的啊？”其中一个黄毛哨兵刷的一声冲到雷狮面前，马马虎虎敬礼后兴奋地问道。他实在过于兴奋，甚至没有注意到卡米尔的存在。
另一名哨兵也走近，卡米尔根据任务档案认出他是雷狮手下的A+级哨兵帕洛斯，他本人和照片一样神情捉摸不透，虽然是哨兵属性，浑身却又有着向导的镇静气息。
他也朝着雷狮敬礼，随后探照灯一般的目光照向卡米尔。他打量着坐在椅子上沉默的向导，问道：“老大，不会就是他吧？”
佩利随着他说话的方向转过去，自顾自惊吓道：“这里怎么坐了个人？这么小一团我都没看到！”
帕洛斯替卡米尔翻了个白眼，雷狮烦躁地挥手，让他们赶紧坐到后边去。他开始用手不断按压着太阳穴，脑袋疼得厉害，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帕洛斯走了两步，又不死心地问道：“老大，真的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雷狮极其不耐烦地指着卡米尔，敷衍地说：“卡米尔，功能性B级向导，是我的——”
说到这里，卡米尔呼吸一紧。雷狮望向他，眼里还有冰山般耸起的报复欲：“是我的弟弟。”
这句话让佩利在整个飞行期间都按耐不住看向卡米尔的眼神。他的面部表情太好懂了，卡米尔几乎能看见他满脸写着“靠雷狮居然还有个弟弟他怎么能活到现在的这太神奇了我想吃点肉冷静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哨兵的视线也能形成干扰电波。
雷狮又睡着了，他靠着座椅，在飞机的颠簸当中睡得非常不安稳。
这次的任务非常简单，他们只需去指定位置回收重要资源即可。根据资料介绍，这是别地分队在收缴中获得的可疑药品，按照总部指示将物资藏匿在堪培拉一处废弃工厂内。如果没有额外因素，他们很快就能完成回收。
如果没有额外因素……卡米尔看了一眼还在补眠的雷狮，摸了摸右裤腿里让他有安全感的防身手枪。这样看似简单的任务却需要出动雷狮以及两名得力手下来完成，背后的渊源难以猜测。
他们按照任务的指示来到工厂外侧。卡米尔开启探测与屏蔽网的同时，帕洛斯也放大五感感知周遭的动静。他们朝着工厂内部移动，很快发现了驻扎部队藏在暗处的密码箱。期间周围毫无动静，空荡的工厂中似乎只有他们四个人。
工厂废弃许久，周围摆放着生锈的铁块与模具。每一步都能踏起粉尘，但这也使得他们的脚步声杳不可闻。谨慎地靠近箱子，帕洛斯和佩利两人一个后退一个前进，持枪在雷狮与卡米尔身边一圈戒备。
密码箱外表渡铁，可以绰绰有余装下一个人。雷狮按照密码打开箱子，里面空空荡荡，中间陈放着手提箱大小的银色盒子。雷狮弯下腰将它取出。卡米尔观察到它上面还刻有一个精致的密码盘作为二次保密。雷狮将它小心放进身边特质的防护带中。
任务完成一半，几个人松了口气。卡米尔站起身，好奇地瞥了一眼箱子内部，却发现在箱子右侧的角落，刻着几个红色的小字。他弯下腰察看，箱子边缘正好抵在他的腰上。
可是工厂中采光极差，他眯起眼也只能依稀看见那几个字实际上是一串数字。为了看得更清楚，他不得不更加弯下腰，几乎将整个上半身都埋进了箱子里。
卡米尔的脚牢牢踩着地面掌握平衡，原本不会有任何意外。直到雷狮确认保险盒内物品完整，扭头看见卡米尔诡异的姿势，于是也跟着弯下腰，在卡米尔耳边问道：“你在干嘛？”
卡米尔专心查看数字，被耳边突然灌进的热气吓得哆嗦，腿趔趄着向前倒去。他下意识抓住雷狮的手臂稳定身形，依照雷狮原本的力气，铁定能将卡米尔及时拉回来。但这次不知为什么，雷狮却也跟着朝箱子的方向倾侧，两个人一同摔进了箱子里。
箱子的晃动着，啪嗒一声关上箱门。工厂中顿时回荡着巨响，帕洛斯与佩利都闻声赶来。
卡米尔的头部撞在箱角上，而雷狮被卡米尔拉扯的整条手臂都在酸痛。箱子虽然容纳一人有余，但两个健康的成年人挤在一起就变得十分狭小。
卡米尔在黑暗中吃痛着想要摸自己的受伤的脑袋，他借着腰部配置的夜光仪器查看四周，才发现他们的姿势十分尴尬。雷狮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而卡米尔的两条腿搁在他的肩膀两侧。为了发生正面的亲密接触，雷狮不得不撑在他头部两边保持平衡。
箱子外佩利企图打开箱子，不料密码箱的扣搭设计使得它关闭后需再次输入密码，一时间箱外一阵手忙脚乱。
而被箱子困住的两个人在窒息的空间里动弹不得，夜光仪器闪烁两下突然暗了，他们只能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的眼睛，连呼吸也不得不交织在一处。对于三天前刚结束一场言语冲突的人来说，这个时刻非常难熬。
“老大你等着啊，马上就打开了！”
外面有佩利抓挠着箱子的声响，从内部听起来格外刺耳。卡米尔不适地移动小腿，可在狭小的空间里他的微小举动也带动着雷狮，他感觉到雷狮的肩膀也跟着移动了。他尴尬地咬着下嘴唇，只得任命般重新看向雷狮。
紫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散发着荧光，他们沉默地听着彼此的心跳，直到雷狮首先开口：
“……抱歉。那天我过分了。”
卡米尔以为雷狮是永远不知道道歉的人，但实际上，他面对错误却很诚实直接。也许雷狮就是这样的人，想得到就要立刻得到，而不需要的则能立刻分清利害而扔掉。
卡米尔想起丹尼尔的劝诫，他和雷狮都是自尊心极强的人。
“我也不该那么说，对不起。”双方各退一步，算是达成和解。
卡米尔略微侧脸，雷狮跟着伏下身体，两个人的距离变得不过几厘米。在密闭的密码箱里，心跳声清晰如雷，呼吸逐渐变烫，雷狮在他耳边的声音亦被放大，扩音机般回荡在空气中。
“我逼迫你太紧了，”雷狮的这句话让卡米尔放松很多——雷狮原来是明白他触碰到卡米尔的底线了——接下来他又解释道，“但我还是希望你是我的向导。”
这句话卡米尔听雷狮说了不止一次，每每听到心情又有所不同。
这句能够改变两个哨兵向导命运的话，雷狮总能毫不犹豫说出口。他不断宣告着卡米尔的归属权，就像给一件物品打上烙印，卡米尔不能说自己完全讨厌这样的行径。
只是这让他不禁开始思索，雷狮如此渴望他，是因为他们的血缘优势？卡米尔的能力？对更强大力量的渴望？
情感与理智，雷狮说他只愿意信自己。哨兵如同钢铁般强硬无敌，只有脑部脆弱，需要向导的引导。可问题是，除却血缘或能力的因素，雷狮真的能够信任他、把性命交到他手上吗。
他们沉默片刻，卡米尔开口：“你好像在讲一件东西。可我不是物品，我有自己的思想。”
“那我应该把你当做什么？”
也不知雷狮是不是手臂撑久了酸痛，他向下曲起胳膊。箱子外帕洛斯已经开始转动密码按键，动静格外响，但他们一点都听不进去，满耳只剩下对方的呼吸。在这不透风的空间里，低声都如雷般响亮。
“把我当做你的……”卡米尔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词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于是他想起雷狮在飞机上的回答，临时改口：“弟弟。或者别的。”
“别的又是什么？”雷狮轻笑一声，两人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卡米尔是从胸膛的震动辨别出他的笑声，“这是向导的通病吗？卡米尔，你思考的东西可真多。至于我，我什么都懒得想，‘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你明白吗？”
“我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你的海。”在贴合上卡米尔嘴唇的前一秒，雷狮用气音呢喃道。卡米尔无法抗拒地闭上眼睛。
“——靠终于打开啦！”在佩利的欢呼声中，箱子盖被暴力地掀开，光线猛然变亮，空气也跟着涌入箱内。
卡米尔如梦初醒，下意识想推开雷狮，但对方早就提前起身，跳出箱子。卡米尔也跟着若无其事地爬出去。
雷狮立刻低头检查放在地上的保险盒是否完好。卡米尔终于看清了导致惨剧发生的那串数字。
“小向导闷坏了吧，”帕洛斯眯着眼注意着卡米尔不自然的举动，适时地调侃道：“脸都红了。”
“啊？可老大什么反应都没有啊，”佩利接茬：“小向导的耐力也太差了！”
卡米尔不去理会他们的碎语，摸着方才被砸到的脑袋问道：“你们谁知道‘RAY-02773’的来历？在箱子的角落写着。”
话音刚落，他发现方才还在打趣的两名哨兵，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TBC
雷总当然是故意摔进去的啦(⃔ *`꒳´ * )⃕↝
两个人的感情现在在最尴尬的阶段，我觉得这两个人虽然是兄弟，对感情的处理很不一样。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表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