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卡】丰饶之海1-6
哨兵向导paro
一个“爱上一匹野马，我家正好有草原”的故事。
私设：卡米尔的身份是功能性向导，能够在不需要生理联结的情况下疏导暴躁期的哨兵。基本不受结合热、与哨兵结合的影响。是类似Beta和心理医师一样的存在。
与其说是正剧，不如说是个放飞的搞笑故事……
1.
卡米尔很快发现了这次任务的非同寻常之处。
作为一名有三年以上疏导经验的功能性向导，他已经能在毫无损失的情况下平息哨兵的狂躁期。导师对他的能力几次给予肯定，并且将今年去本部服役的名额分配给了他。
然而就在他要从疗养中心调往总部的前三天，导师深夜的一通紧急电话吵醒了他。
在丹尼尔不同于往常的急切催促中，卡米尔迅速套上衣服赶回办公室。走近门口，向导敏锐的神经已经感受到了内部的压迫感——这是高级哨兵特有的气场。
他深吸气，推开门。
丹尼尔站在门侧，笑吟吟地和他打招呼。面前则正襟危坐着三位穿总部制服的哨兵，都低着头读阅手中的资料，卡米尔向他们问候也不曾抬起头。
他们手里拿着的是卡米尔的档案。
“卡米尔，这是你的名字？”坐在右侧的哨兵问道。他大约五十出头，不断上下打量着卡米尔。
在这样压迫的目光下，普通向导一定会因为接受到危险讯号而释放屏障。但作为功能性向导，卡米尔习以为常。
他镇定地回答：“是。”
“父母不详，出身Thunder平民窟，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凹凸学院功能性向导科录取……完美的档案记录。”左侧的哨兵说道，他疑惑地看向丹尼尔：“这就是你的力荐人选？”
丹尼尔笑着点头说：“他是最佳人选。”
于是左侧哨兵也端详着卡米尔。面前二十出头的向导中等身高，体型偏瘦，虽然来时匆忙但身穿的疗养院制服没有任何褶皱。他有着一头柔顺的深蓝色短发，看上去就像普通向导一样温顺无害。但即使面对多名高级哨兵的压力，他依旧沉静淡定，手指尖都不曾颤抖。只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不服输地亮着，保留着自己的主见。
哨兵烦躁地摸了摸脖子，又转向丹尼尔：“——你能担保吗，他的出生信息太模糊了，真的值得信赖？”
丹尼尔依旧眯着眼睛笑，但语气逐渐发硬：“这是我亲自推选的人才。就算是总部的执行哨兵，我也请您不要因为他人的出生而随便质疑。”
“这不是怀疑，”左侧哨兵捂着额头说道：“是这次的事件太过棘手，一旦出问题，那么不光是我们，整个塔都会受波折……你想象一下，彻底失控的‘雷神’会做出什么事。所以我必须确认，他真的值得信赖吗？”
“——如果不值得。”卡米尔冷静地出声，几个人都没想到他会直接开口，一一将目光转向他，他毫不畏惧：“那么各位已经向一个不被信任的人透露太多信息了。”
房间立刻安静了。
丹尼尔嘴边的笑容越发显眼，几人陷入沉默的僵局，知道坐在中间的白发哨兵“啪”的一声合上档案，用手点点桌子，宣布道：“交给他吧。”
2.
本部连夜派遣直升机停在卡米尔居住的公寓天台。卡米尔不知道需要去总部停留多久，只能匆忙收拾了几件衣物，又敲开邻居的门请求他们代为照顾家里的猫。全程都有哨兵在背后紧紧看着他，直到一路送上直升机。
丹尼尔和方才的白发哨兵都已经坐在里面了。卡米尔与他们打招呼，只觉得哨兵的脸近看格外眼熟。
这是卡米尔第一次坐直升机，丹尼尔笑着递给他一个耳罩。卡米尔戴上后接着伸出手。
“任务资料呢？”
丹尼尔看了哨兵一眼，对方抄着胸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卡米尔的要求后后睁开眼睛，轻声叹气。
“这次任务属于伦敦塔最高机密，况且事出突然，没有办法给你准备对应资料。”
“那么我至少要知道他是谁。”
直升机起飞了。虽然螺旋桨巨大的声响被耳罩隔离，但在不稳定气流和机身的剧烈晃动中，卡米尔感觉到耳膜鼓起，胃部翻腾着的呕吐感。
“刚才你说过，”哨兵的声音从耳罩中传来：“我们已经给你透露太多信息了。”
看着他被发带竖起的白发，卡米尔终于明白这张脸为什么如此眼熟了。这是本部的金字招牌烈斩战士，排在综合实力第二位的特级哨兵，格瑞上校。
“‘雷神’，听过这个名字吗？”
“没有向导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丹尼尔接话道。海拔变高，耳机里传来嗡嗡的电子音，卡米尔虽然面上还保持着平静，心底却像被岩石击沉一样感到窒息和沉重。
‘雷神’，综合实力第四位的哨兵，传闻他是伦敦塔最高负责人的第三个儿子，以这样特殊的身份保持着被塔半收录的放养状态。他是所有向导梦寐以求的顶尖哨兵，也是噩梦——他的能力如雷电般残暴炸裂，靠近他的敌人会被粉碎，但试图接近他的向导是同样结局。
他的力量过于强大，没有向导能够支撑与他完成联结，因此力量的反向作用也很明显。仅近一年来就多次传出他狂暴失控的消息。看来无论消息真假，这次都灵验了。
卡米尔不易察觉地咽口水。他问开始闭目养神的格瑞：“为什么要来分部的疗养院借人？本部配置的功能性向导应该是最优秀的。”
格瑞缓缓睁开眼睛：“因为他们做不到。”
丹尼尔补充道：“准确的说，现在有五位A级向导正在接受脑部治疗……因为‘雷神’。另外几位则很幸运，正在外出任务中。”
“那为什么选择我？”卡米尔冷静地诘问。
“——因为我见过‘雷神’一次。”丹尼尔说着，他看着面前瘦小的向导，起身把内部通行卡挂在卡米尔脖子上，说道：“你会明白的。”
最后，他又露出了熟悉的悠闲笑容：“顺便一提，他讨厌被人叫做‘雷神’。一会儿见面，就叫他雷狮吧。”
3.
他们最后没有降落在本部大厦中。格瑞中途接到紧急联络短讯，他们被安排进了距离本部几里之外的训练基地中。
挂掉通讯电话，格瑞看了卡米尔一眼。他正小口吃着丹尼尔带来的一块牛奶巧克力，低着头时额发垂在前稍，整个人身上散发着莫名的稚嫩感。即使格瑞相信丹尼尔的眼光，知道卡米尔的向导能力有多精湛，此刻还是忍不住为他捏一把冷汗。
他出声提醒：“做好准备。十分钟后在Pirates哨兵训练中心降落。”
“不是本部？”
格瑞点头，诚实地告诉他原因：“目标太过危险，组织决定临时转移他。”
雪上加霜的话让卡米尔更加沉重，但临阵脱逃不是他的风格。他选择继续嚼着巧克力，脑袋里回忆着他曾接近‘危险’的几个时刻，无论狂躁的哨兵曾如何失控，他最后都能完美平息他们的火焰。
丹尼尔曾说过，这份工作十分适合他。卡米尔天生的沉静和聪明总能让他快速反应并作出应对。他的精神世界里有一片望不到尽头的丰饶海洋，能够浇灭所有危险的火种。
——可是海水中空无一物，没有任何浪花和泡沫，这是一片死去的海，连海鸥的鸣叫声都不曾有。卡米尔能够疏导哨兵，能够帮助狂躁的哨兵，但从来没法与哨兵产生共鸣。
飞机降落后，地面已经站了两排整齐身着军装的队伍迎接。此时是夜间凌晨四点，训练中心坐落在Pirates山脉的中腰部分，周围覆盖着茂密的森林植被。三盏军用照光灯指引着直升机降落的位置，森林中灯火通明。
格瑞与上前的士兵一一敬礼，其中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紫发男人焦急地推开人群，开门见山问道：“功能性向导在哪里？”
卡米尔上前一步，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小个子消瘦的向导。他显得谦卑却不胆怯，平视着向他走来的紫发男人。
“我叫紫堂幻，是本部后勤第一编队的疏导向导。”男人熟练地掏出工作证示意，然后孩子般急切地抓住卡米尔的胳膊拉着他：“现在情况紧急，来不及解释太多。你不要太过紧张，就像平时疏导暴走的哨兵一样对待他就可以。”
他们疾步走进训练中心大厅，内部是全副武装的哨兵向导部队，所有人都紧紧握住武器，紧绷脸颊。他们的脚步回荡在厅内，硕大的走廊显得更加空旷了。显然，训练中心的相关人员都被紧急疏散了。
紫堂幻一面喘气，一面断断续续解释着。卡米尔小跑跟在他身后，一路来到最高的22层，通过紫堂幻模糊的解释，他知道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雷神’已经处于狂躁的巅峰期，爆发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这好比是拆一个倒计时中的定时炸弹，虽然有一线生机，但一点点紧张失误都能毁掉周遭的一切。
“有6位A级以上向导都失败了，保持清醒出来的向导说过‘他的自尊心很强，要小心慎言’——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经验了。”
卡米尔全身消毒后套上一件米色的白大褂，紫堂幻向他展示了袖口处的隐蔽按钮：“一旦出问题立刻按下按钮。这能给他注射强力镇定剂。塔绝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位优秀的向导。”
但更不愿意失去一位顶级实战哨兵。卡米尔暗自想道。
处理一个失控哨兵最糟糕但彻底的办法就是人为损坏他的脑干，这样的程序是不可逆的，带给哨兵的将是下半生的瘫痪和痴呆。但雷狮特殊的能力和地位让塔不愿这么做，因此才宁愿牺牲无数顶级向导拯救他。
“——到了。”
通过三层安全检查，两个人走进一间监控室。
大屏幕上放映着暗室的状况，小屏幕实时监控着目标的心电图。在场的人员都起身向他们敬礼。
紫堂幻给他戴上麦粒耳麦：“深呼吸，别紧张。我们会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卡米尔沉默地点头，再往前穿过两间装有防弹玻璃的墙壁，终于来到一扇铁门的面前。
铁门里一丝声响都没有，他只听见身后守卫过快的心跳声。到了此刻他不知为什么格外平静，连深呼吸都忘记了。
他握住门把手，打开房门。
4.
房内一片漆黑。
这原本是一间病房改造的拘束房，所有窗户都被紧闭锁死，卡米尔走进去的瞬间就觉得自己被黑暗吞噬了。只有天花板上的摄像头闪着红光，让他觉得黑暗更加沉默。
空气中一片寂静，卡米尔甚至听不到呼吸声。
他在黑暗中勉强往前挪步，眯着眼睛看见房间中央有一个人。他突兀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连哨兵特有的气息都压抑住了。
耳麦里没有传来任何指示，于是卡米尔轻微吸气，盯着那团黑色的物体开口说第一句话：“你好，雷狮。我叫卡米尔。”
就在那一瞬间——一双惊人的紫色眼睛猛地睁开，直射进卡米尔的眼底。它在黑暗中闪烁着令人诧异的暴虐目光，好似草原中锁定猎物的豹子。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哨兵的压迫感，从椅子上的人身上每个细胞中侵袭而出，朝着卡米尔进攻。
卡米尔立刻为自己建立精神屏障，他咬紧牙关，本想习惯性地告诉患者“我是来帮助你的，不要害怕”，脑海里却闪过紫堂幻给他的提醒，雷狮自尊心很强，‘帮助’这个词会激怒他。
于是他小心挑选词语：“我是来……辅助你的。”
他又往前踱步。雷狮警告性的精神侵蚀还在他的脑袋里叫嚣，他不得不一遍遍加强自己的屏障，继续说道：“房间太暗了，介意我把灯打开吗？”
紫堂幻倒吸一口冷气，在他耳麦中说道：“这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但卡米尔没有理会他，他小心翼翼绕过雷狮坐着的椅子，手按在了灯的开关上。他在黑暗中等了几秒，确认雷狮没有做出任何抗拒反应，果断点亮了灯。
这原本是病患的房间，配置的都是利于休养的米色台灯。卡米尔觉得这样的光线比黑暗更有助于疏导哨兵，其次是出于私心——他太好奇传说中的‘雷神’的长相了。
他深呼一口气，转过头。
雷狮坐在一张束缚椅上，双手被分别绑在两边的扶手上。除此之外，他悠闲得像坐在家中一样翘着脚，用睥睨万物的眼神盯着卡米尔。对于一个处于失控状态的哨兵来说，他太理智了。
“接下来，”卡米尔说，“我会短暂进入你的精神世界。你能够接受……你能够允许吗？”
雷狮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瞥着他。卡米尔本想拿椅子坐在雷狮身旁，但转念一想，选择蹲在雷狮旁边，抬起头看他。
“我只是个普通的B+级功能性向导，没有受过任何战斗训练，”卡米尔平静地说：“你可以在任何时刻杀死我，但我还是要进入你的精神世界，因为这是我的工作。”
“务必注意安全，有两位向导被他吞噬意识几秒就失去知觉了。”紫堂幻忧心忡忡地通过耳机对他说。这个细小的声音显然被雷狮听到了，他瞥了眼卡米尔的耳朵。
为了博取信任，卡米尔立刻摘下麦粒耳麦，当着他的面往地上随手一丢。“现在只剩下我们了。”
他深吸气，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那是一只与他瞳孔颜色相同的海豚，在空气中快乐地摇晃着鱼尾。它是他精神疏导时最佳的拍档，但这次现身后却紧紧瑟缩在卡米尔后边。
“别害怕，”卡米尔抚摸着海豚光滑的脊背，不知是在安慰它还是安慰自己：“现在开始建设精神联结。”
卡米尔蹲在雷狮椅子边，慢慢闭上了眼睛。眼里穿梭过无数蓝白色的直线，他听见雷狮的呼吸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5.
联结，不光是向导与哨兵共同分享彼此的精神世界，它的核心是一种共鸣感。导师曾说，卡米尔缺乏它，你无法从任何哨兵身上找到共鸣感。
这对于一名功能性向导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天赋，能让你轻松游走在哨兵中间，为他们疏导且自身不受影响。可是对于一名向导来说，这意味着你也许此生，都不可能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装进什么东西了。
卡米尔花了些时间穿过危险带刺的表层，目睹雷狮活在束缚中的童年，掠过他在战场上厮杀的每一个画面、排除了雷狮给他设置的最后一层防御屏障，终于降落在他的精神世界核心。
这是卡米尔耗费精力最严重的一次，他摔在雷狮精神世界的地表上，几分钟之内都没有力气动弹。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落在一片炎热荒芜的沙漠之中，面前停着一艘巨大的海盗船。
他踉跄着站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艘停在沙漠中央的船。这是他见过最诡异的精神体，但同时也是最震撼的。这是一艘美丽宏伟的海盗船，带着未来科技的深红色，船头飘扬着雷电符号的海盗标志。整艘船精致庞大，随时都能征服惊涛骇浪。
雷狮在船头，穿着一身白色的海盗衣服，头顶绑着飘逸的发带。他靠在一根漆成红色的船桅上看着登上船舱的卡米尔。
卡米尔被他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盯得发凉，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雷狮伸出手指向他。
“你是那群家伙里唯一一个到达这里的人。”这是雷狮对卡米尔说的第一句话。他的语气平稳，丝毫没有被狂躁期影响，“你很聪明，你知道我需要的不是救赎。”
“很漂亮的船，”卡米尔由衷地说：“如果能开动就更好了。”
雷狮冷哼：“它太强大了，没有人能承受它。那些人不自量力，才刚靠近就被吞噬了。”
“你是说、之前的疏导向导？”
“恩。”
卡米尔不易察觉地咽口水，小心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屏障，发现它还完好如初。雷狮注意到他细微的举动，嘴角是毫不掩饰的冷笑：“那么你做好准备了吗，‘辅助’我的狂躁。”
卡米尔点了点头，雷狮不多言语，将两只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
——！！！
就在那一瞬间，通过指尖，无数负能量与放大的痛苦感官向着卡米尔传送过来。哨兵本身敏感的五感使得精神和肉体上的疼痛以倍数夸张放大，此刻全权向卡米尔袭来。卡米尔忍不住发出闷哼，失力往后倒去时被雷狮抓住了肩膀，强行靠在自己身上。
大量黑暗血腥的画面涌入卡米尔脑中，他看见雷狮站在金字塔顶端虐杀敌袭，也看见尝试与他联结的向导一经触碰就口吐白沫着死去，又窥视他如何在黑暗中一个人隐忍狂躁期带给他的折磨。
——燥热，燥热！干枯、饥渴、牢笼！
——雷电被他征服在体内，又吞噬着他的身体！
“没有向导能承受我的共鸣，塔永远不明白这一点。”雷狮紧紧抓着卡米尔，他无力地倒在他怀里，瞳孔放大，泪如雨下。雷狮冷漠地看着，像面对情人一样把嘴覆在他耳边说道：“你再聪明，也不过是下一个失败者。”
但卡米尔抓住了他的手，用尽全身的力量。他看向雷狮，蓝色的眼底是痛苦与挣扎，可他没有放弃的意思。
雷狮惊讶地看着他，手指还是点在他额头上，继续将自己的狂躁原原本本疏散进卡米尔脑海中。
透过卡米尔的眼睛，雷狮看见他精神世界里的一片海域。原本的风平浪静因为他的出现，在海面上刮起了惊涛骇浪与雷雨。虽然承受着巨浪，可海并没有崩溃。卡米尔紧紧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船，不该……在沙漠里……”
说完这句话，他松开抓着雷狮的手，昏了过去。
6.
卡米尔醒来看见紫堂幻坐在床边打瞌睡。他动了动手指，紫堂幻敏锐地醒了过来，欣喜看着他：“你醒了啊，卡米尔。”
卡米尔感觉自己像被抽走脊椎骨一样浑身瘫软无力，脑海中的海域又变得像死海一样沉默。他尝试呼唤自己的海豚，只听到它微弱的哀鸣。
“你已经睡了三天了，除了耗尽过多的精神力之外没有损伤。只要输液外加休息就可以了。”紫堂幻解释道，麻利地给他倒热水，用吸管引导他一点点喝。
“等你的脑压恢复到正常水平，我会安排把你重新送回疗养中心的。丹尼尔先生那里已经帮你请假两周，你好好休息。”
甘冽的温水涌进嘴里，卡米尔终于有了复苏的感觉。他又一次检查自己的精神屏障：虽然范围变小、屏障变薄了，却还是依旧坚挺存在着。
“雷狮呢？”他的声音很嘶哑。
“多亏了你，”紫堂幻笑着说：“他脱离狂躁期了。昨天就恢复健康，出院回本部了。”
卡米尔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却又听见紫堂幻换了种语气说道：“你当时可是昏倒在他腿上啊。‘雷神’的眼神啊……我差点以为他要把你吃了。”
“……？！”卡米尔猛地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却因为浑身无力，只是像鱼打挺一样动弹了两下。他大眼瞪小眼看着紫堂幻。
紫发的医师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害羞笑着说：“我们进去的时候雷狮就一直看着你呢。临走前还要走了你的资料。因为权限问题我们只能给他了，你不会介意吧？”
卡米尔闭上了眼睛。他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没有结束。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来得太快了。
风平浪静度过两天疗养生活后，卡米尔以最高待遇被护送回疗养院，丹尼尔笑着夸了他整整五分钟。随后他回到家中，一边看报纸一边吃草莓蛋糕，在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的时候，手机接收到了一个未知号码的电话。
——“明天晚上八点，我会派车来你家接你。”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来者似乎一边走路一边说话，靴子踩在大理石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虽然他没有报上姓名，但卡米尔当然猜出了他的身份。
“去……做什么？”
“啊？意大利菜还是日本料理？”雷狮不耐烦地问。
“……日本料理。”卡米尔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你……您不会是为了感谢我的疏导才要请客吧。”
“当然不是。”雷狮毫不犹豫地说，他说话十分简洁，字句里都带着不容插手的断绝感。
“那是为什么？”
雷狮低沉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你还记得自己在精神世界说的话吗？”
“哪一句？”
“最后一句。”
卡米尔想了想，是那句“船不应该在沙漠里”吧。
他正想说什么就被雷狮打断了，他还在不停往前走路，周围传来朝他问候敬礼的声响。
“你真的很聪明。”
“谢谢……但是，为什么？”
“卡米尔，”雷狮停下了脚步，像宣布既成事实一样在他耳边说道：
“你会成为我的向导。”
TBC
卡卡：???hello??excuse me???
